2010-10-07
採訪／吳垠慧、黃哲斌，整理／黃哲斌
羅通掃北--屠爐公主
永遠的娘子▲嬌小的許秀年原本也反串小生，後來才轉攻小旦，被譽為楊麗花「永遠的娘子」，圖為她1991年的劇照。（本報資料照片）
翻開歌仔戲的舞台史，你會發現一件趣事：早年，演員大多是男人，旦角也由男性反串；後來「豬羊變色」，反而由女性主導戲台，紅牌演員往往是反串小生，她們就像現實世界的花木蘭，靠著性別翻轉，打下一片戲劇江山。
早在北管戲時代，女性地位受壓抑，無法登台演戲，更不能上台酬神；當時各地常自組北管業餘劇團，就叫作「子弟戲」。歌仔戲在宜蘭發源時，也沿襲這項傳統，天王楊麗花的父親，原本就在她外公的劇團裡反串旦角。
花木蘭現實版 打摔全都來
等到一九四○年代，女性地位較為提升，再則戰爭期間男丁缺乏，女性才有演出機會。就在此時，楊麗花的母親開始反串小生，她的父親則從小旦改演老生，她認為，「女性的音域開闊，比較適合變聲演出小生」。廖瓊枝提出另一個原因，「男人需要下田勞動，加上重男輕女，窮苦人家若送小孩去戲班綁戲，大多會選女兒」。
於是，女扮男的反串小生，成為保守社會中，已婚婦女可以公開傾慕的對象。然而，反串小生並不容易，除了要翻要滾、要打要摔，還有些先天限制，例如出身名門「麥寮拱樂社」的許秀年，一開始曾反串小生，但身材瘦小，後來轉攻小旦，因為扮相嬌美而走紅，與楊麗花長年演出對手戲，被譽為「永遠的娘子」。
談到反串小生，許多戲迷會想起葉青。葉青也出身戲劇家庭，阿姨有自己的戲班，母親曾在戲班扮小旦。葉青童年時，就跟著戲班在中南部的戲院跑，自己偶爾也客串跑龍套，「小時候，舞台上的小生就是女生扮的，知名小生大都是女的；因為看歌仔戲的女性人口較多，反串小生能拉近戲迷的距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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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出電視歌仔戲之前，葉青拍了三、四年台語片電影；一九六九年中視開播，物色演員籌拍電視歌仔戲，由於葉青五官鮮明，加上有拍電影的經驗、唱念武打都行，馬上被吸收為中視班底，第一齣戲《花田錯》裡飾演卞公子，扮相俊美，自此開啟她的反串生涯。
葉青表示，她從小個性比較像男生，又有武打基礎，此外，她一六六公分的身高，也是扮小生的絕佳條件，「大家都叫我『勒咖ㄟ』（高個子），如果演小旦，誰來跟我搭配？」
從中視、台視演到華視，葉青多半飾演男性，如錦毛鼠白玉堂、薛丁山、陸文龍、蛇郎君，她的扮相俊美又略帶英氣，非常受戲迷的喜愛。一九七一年，葉青在中視《桃園三結義》飾演關公，那年她才廿二歲，電視歌仔戲出現「女關公」算是空前創舉。葉青塗上彩妝紅脂，黏上長鬚，身戴笨重的頭套與盔甲，更具挑戰性的是舞動二十台斤重的青龍偃月刀，「女生演關公，比較難的是怎麼演出威嚴的感覺。」
還小生真面目 成正港美嬌娘
電視歌仔戲的輝煌時期裡，葉青曾到新加坡公演，「很多戲迷在機場熱情接機，伸出手來又是摸、又是捉的，等我到飯店一看，手臂上到處都是指甲印。」
「雄兔腳撲朔，雌兔眼迷離」，台上難辨雌雄的紅牌反串小生，例如楊麗花、葉青、柳青，台下恢復女身，都很時髦迷人；她們也為台灣的歌仔戲，寫下一章女性奮鬥史。
資料來源：「民國99 台灣九九」看戲一百年 中時電子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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